更新时间:2024-06-18
薛克己微微皱了皱眉头。
而后放开了我, 将我推到他的身后。
那个宽阔的后背, 挡住了门外涌进的寒风。
我与满地的残渣一样狼籍, 悬着的心快跳出嗓子眼一一
“那薛某却之不恭, 多谢王公子割爱。”
我的人生, 在薛克己答应的那一刻, 迎来了转机。
我那晚回房, 高兴地抱起素水, 原地旋了好几圈。
“阿姐!阿姐!等我在薛府混出个人样, 攒了钱我就来赎你, 咱俩做一辈子的伴!”
谁知, 那一晚, 我前脚跟着薛克己离开, 素水后脚就被王文辅招了去。
后来我娘告诉我, 辅大爷明面上将我慷慨送人, 实际上心里藏着气。
声音越过高墙, 那晚好多人都在素水凄厉的哭喊声中,听到辅大爷的喝骂:“老子白养了?年的姑娘, 还没尝个滋味, 倒先被他端了去!”
在他眼里, 我就是那盘蜂糖糕, 该被权贵吃干抹净, 连渣也不剩。
第二日 , 素水被人发现时, 已投了井。
尸体被草草埋去荒山, 我后来去找, 爬了大半日才寻到。
“阿姐, 你绝不是自己投的井 ……” 我在她的坟前, 哭得喘不上气。
若是自己投井, 王文辅何必如此偷偷摸摸地仓促处理。
素水一定是被他打死的 … …
我一路流眼泪, 一身焚香味儿 。回到薛府时, 眼睛已哭得红肿。
偏生就被徐黛烟撞见了。
她叫住我:“福元, 仔细脚下。”
园里在修缮回廊, 一截不显眼的木棍挡在我脚下, 我只顾着揉眼睛, 差点就踩了上去。
我回过神来, 望见徐黛烟的温婉眉眼。
她冲我招了招手, 我便只得走过去应话一一
谁叫她是这?的当家主母, 是薛克己唯一的妻。
她立在微雨如织的廊下, 在看一旁的小丫鬟叠帕子。
见我?到跟前, 她便命人端了一盆热水来。
纤纤素手取出一块帕子, 在热水中浸湿, 再折成长条。
她将热气腾腾的帕子递给我, 柔柔一笑道:“你且坐稳,再用这热帕子敷敷眼睛。”
我乖乖听她的话, 依着朱红柱子坐在檐廊边, 双手捧着帕子, 敷我酸疼的双眼。
耳边是徐黛烟不急不缓的声音:“ 大人收你进府那日便说过, 你若有什么难处, 只管同我们讲。
“何苦哭坏了身子, 只将牙打碎了往肚子里咽呢?”
进府那日 , 时值深夜。
薛克己身上有淡淡的酒气, 我既被家主赠他做婢妾, 自然也摆正了态度, 先下马车, 转身再去搀扶他。
我的手搭上他的手腕的一刹, 他便如触惊雷, 慌忙避开了。
纵使有几分醉意, 他还是沉着地唤来管家扶他:“扶我下马 。夫人睡下了吗?”
管家回他:“夫人的咳疾犯了, 雪春才熬了药送去, 想来这会儿还醒着。”
薛克己原本还被管家扶着走, 一听这话, 一拂衣袖挣脱搀扶, 便大步流星向府中奔去。
彼时我跟在他的身后, 不必看他正脸, 只这慌乱的背影, 也该知他有多牵挂他的妻。
管家命我跟去, 那晚我便在徐黛烟的病榻前, 做了些端药送水的活计。
她始终倚在薛克己的怀里, 很晚才注意到我。
薛克己向她说了前因后果, 再三强调:“她来我们府上,便安排在我娘房中伺候, 与你这?的大丫鬟雪春无异。”
他轻轻吻她的鬓发:“烟儿, 我绝无纳妾之心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