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24-06-19
当年二十岁的生日上,家里人为我举办得尤为隆重,叫了许多和我同龄的小辈。
年少轻狂的几个同辈避着大人偷摸着抽烟喝酒,一不小心点燃了堆放在一旁的杂物。
浓烟四起,我被困在了火海之中。
吸入了大量浓烟,我的头已经昏昏沉沉。
在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,我看见一个人从火光中冲了进来,手臂上似乎被烧伤了,泛着焦红的血迹。
「囡囡!」
随即是慌乱的喊声,颤抖的手,以及额心落下的冰凉、柔软的触感。
「是你吗?」
我声音轻颤着,指尖无意识地抚摸着小臂上的伤疤。
当年我苏醒后,发现床边躺着的人是江从妄,他手臂上确实有块灼伤的疤,我便以为救了我的人是他。
迟晏臣抚了抚我的头发,眼神专注地看着我,似乎要透过眼睛,望进我的灵魂。
他的眼神太过沉重,我眨了眨眼,下意识地避开了。
他沉默了许久,眼眸中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深色。
挣扎着仿佛要在荆棘中长出血肉。
脖颈上的喉结滚动,眼神最终归于平静。
「去洗澡吧,别着凉了。」
——
迟晏臣回了房间,洗了个澡。
出来坐在桌前,桌上摆放着笔墨纸砚。
洁白的宣纸上逐渐渲染出墨痕。
字迹从规整到潦草,但内容只有两个字。
——柠枝。
房间里只开了桌面的一盏台灯。
那股卑劣的、阴暗的想法随着墨迹的晕染,反而愈演愈烈。
只有在漆黑的环境中,他才敢让内心的情感肆意宣泄。
迟晏臣知道,早晚有一天,他会引火自焚。
但从小护着长大的蔷薇花,如今日愈馥郁,引得无数觊觎者妄图采撷。
回想起老人在书房里和他说的话。
「你心思深,我原本不知道当初你为什么主动要求离家,现在我明白了。」
「我不管你怎么样,我只有一个要求,不能伤害囡囡。」
一旁祝柠枝的父亲投来了诧异的眼神,迟晏臣朝着老人点了点头。
「囡囡若没有那个心思,她便永远不会知道。」
「啪」的一声,笔落,灯灭。
寂静中传来一声低笑。
如果可以,凭什么他不行。
——
寿宴上的事情,迟晏臣妥善处理了。
第二天他亲自去了一趟江家,正式将婚约取消,也让人放出消息,江、祝两家再无联姻关系。
只是那块我从小戴着的玉佩,没有要回来。
我本以为我和江从妄再也不会见面了,直到我接到他的电话。
「囡囡……」
电话那头传来了充满醉意的呢喃。
「请叫我祝柠枝。」
我提醒道,对方一愣,随即响起一声自嘲的轻笑。
「祝柠枝……我们之间真的要变成这样吗?」
我看了一眼时间,已经晚上十一点多了,我不愿多说,只想着挂断电话。
「我们的婚约,晏臣哥已经亲自上门取消了,江从妄,我和你已经没有关系了。如果可以,麻烦你把我的玉佩还给我。」
不知道我话里哪个字眼刺激到了对方,突然暴起的怒吼把我吓了一跳。
「迟晏臣!你知不知道!他!」
我皱了皱眉:「他怎么了?」
意识到什么,对方突然像是戳了气的皮球,一瞬间瘪了下去。
「你要玉佩是吗,你现在来拿,我就还给你。」
我拒绝:「现在太晚了,明天。」
江从妄十分固执:「只有今天,你不来拿,我就不还了。」
说完,报了一个地址,便挂断了电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