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24-06-28
阿凭在我家住了三天,脑子突然好了。
想起自己是上京来的世子,看过蜀地风貌就要离去了。
上马车前官员们问我可是什么神医传人。
我把他在我家干的事情想了个遍,如实回答:“干了三天农活就不傻了。”
马车叮叮咣咣地走,声律间,好似有光景从我眼前闪过。
同样的马蹄声,我躺在昏暗的匣子里。
黑暗中听见赶车人在打点守城门的兵卒。
“国公府死了个丫鬟,要拉到乱葬岗去。”
“今夜世子大婚,特地放宽宵禁,早些回来就好。”
又是一阵颠簸,后面的光景全然模糊。
来蜀地的三年,我时时回忆起些零碎的片段来。
陈嬢嬢不让我细想,总说我以前经历的不是什么好事。
我只用活好当下,做嬢嬢们疼爱的菱角就好。
思绪纷飞,车轿已经走远。
一双热手自我身后围上来,松松环住我的腰。
动作间擦得人发痒,我笑出声。
“周澜!”
周澜抬起双桃花眼,嗔怪地盖住我的眼。
“他走了,你能把一颗心全放在我这里了吧?”
嬢嬢说的对,儿郎眼里只有心上人。
就算是周澜这县丞公子也不例外。
我刚要哄他两句,又听一阵马嘶。
阿凭骑着马回来了。
他一跃而下,上前挤开周澜。
“你怎么回来了?”
周澜恨恨磨牙。
“今日的水还没挑,怕姐姐渴了。”
这话像是压着嗓子说的,沉沉地叫人心痒。
脑子好了就是不一样,叫姐姐都这么悦耳。
我脸发烫,也不忘问他怎么又折回来了。
阿凭抿了抿唇:“你治好了我……我也想把你治好。”
闹人孩子,又在说胡话。
我存了逗弄的心思,接着他的话问。
“我何病之有啊?”
“你把我忘了,”说到这里,阿凭忽然低了头,有水光从他眼中滴落,“我原本是你相公。”
我僵了。
周澜反驳:“我三年就喜欢上菱角了!从没听说过她有什么相公!”
“我有证据的。”
我跟着沈凭风的手回头,才瞧见后面还跟着辆马车。
车帘挑起,露出个怯怯的圆脸丫头。
“小姐!”小丫头抱着我的大腿号哭,“你没死啊!”
“戏子!定是跟这傻子一伙的!”
周澜也哭,急得往阿凭身上挥拳头。
场面乱成一锅粥。
认亲的、打架的,滚作一团。
末了,还是陈嬢嬢持着船桨,又把三个人打到了村长面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