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24-07-03
可这些事儿,回回都被温馨玉犯病打断了。
这个女人,回来后,我一次未见过她,却听过她的赞誉盛名,什么高洁无瑕、清冷无双、姿色雅丽。
元宵宴上,是我第一次见到温馨玉,长相的确不俗。
走一步喘三口,我见犹怜,弱不禁风。
她倚在兰羡怀里,美目含泪地走向我:「公主,王爷近日公事繁忙,已经许久未回府,还请公主高抬贵手,让王爷得以喘息。」
我看着她在无人看到的角落露出眼里挑衅的笑,刹时失笑:「可兰羡说,他陪着我,甘之如饴。」
温馨玉脸色青白扭曲。
不远处,「咔嚓」一声,杯子碎裂的声音响起。
沈令舟松开掌心的碎瓷,神态自若地拿起酒壶又给自己倒了杯酒。
我莫名有些心虚和紧张。
皇上见我们这边气氛有些沉重,便让歌舞上场热闹起来。
我顶着沈令舟哀怨的目光喝了好几杯酒,直到有个宫女忽然失手将酒洒在了我身上。
那宫女浑身颤抖地跪在地上不断求饶。
「公主饶命!奴婢不是故意的!」
「带我去换衣服吧。」好拙劣的演技,好老套的陷害。
我倒要看看,是谁这么大的胆子。
等被她带到一处寂静无人的偏殿后,我才发现,先一步躺在床上的人,居然是兰羡!
屋内还点着催情香。
他浑身绯红无力,眼底燃着欲。
「清梨,你居然给我下药!你就这么……饥渴难耐吗?」
我走向他的脚步瞬间停止,给他下药?
刚刚替他倒酒的人,分明是温馨玉的丫鬟。
我有这么长的手去指使温家人?
兰羡的污蔑让我不快,我顺势坐在床边,手指沿着他的衣襟滑了进去:「摄政王长得貌美天仙,我在魏国面首无数,偏偏没尝过人夫。」
「你天天在我眼前晃,却吊着我,我如何把持得住?」
我凑近他耳边,呵气如兰:「兰羡,以你的脑子,真想不通是中了谁的算计吗?」
他脸色一沉,情欲翻涌下,伸手握住我作乱的手腕:「清梨……仁杞。」
我失笑,都这个时候了,他还在想药,究竟是有多爱?
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雨,淅淅沥沥地砸在窗上。
温馨玉拍院门的声音隐隐约约传了进来:「王爷……你在吗?」
我挑起兰羡的下颚,轻笑:「你未婚妻在院外,怎样,要我,还是要她?」
要她,温馨玉有心悸,他要不起。
要我,他就背叛了温馨玉。
这是个选择题,温馨玉原想借着这药,带人进来抓奸,让我彻底被世人唾弃。
可她忘了,我早就不是闺阁中含羞待嫁的未婚少女了。
早在进来的时候,我便让人把院门锁死了。
她想进门,除非爬墙!
兰羡脖子上青筋泛起,眼底的挣扎越发艰难,我趁他意志不坚定之际,直接覆唇而上,以嘴渡药。
此药,可以让人产生幻觉,误以为已与人同房。
在魏国时,我便拿这药,躲过了一次又一次虐待。
做完这一切,我准备离开,刚打开门,就看到沈令舟失魂落魄,浑身湿透地杵在门口。
那模样,仿佛被抛弃的阿财一样。
……忘了沈令舟会爬墙了!
他见到我,眼神亮如星子,似不可思议:「这……这么快?」
快?
他以为我和兰羡……?
我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制住体内的情欲,可许是那催情香太过霸道,让我失了分寸。
步履匆乱间,我紧紧抓住沈令舟的衣襟,仰头在他唇角落下一吻:「沈令舟,想不想尝尝***的滋味?」
他眸色骤深,伸手探向我滚烫的额头:「他给你下药?」
我被那冰凉刺激得嘤咛一声,不由自主地贴向他胸口。
他抱起我,进了偏殿。
次日,院门打开,温馨玉浑身湿透站在门口。
她看了眼我身后的沈令舟,眼里滑过一丝侥幸。
我故意扶了下头顶松垮的珠钗,不经意间露出的皓腕上满是红梅印记,对着门口侯着的公公说:「和皇上说下,我换人选了,不过沈将军为正,摄政王为妾。」
公公咧着嘴皮子抽搐了下,瞥了眼温馨玉,喏了声便走了。
温馨玉摇摇欲坠,咬着下唇,呢喃着不可能。
我靠近她张狂一笑:「还得谢谢你的酒,让我得以双龙戏凤。」
「不过摄政王技术生疏,想来是从来没碰过你吧?放心,等我回头将他**好了,自然会让你也尝尝味道。」
身后兰羡一身中衣,面色清冷地站在那里。
温馨玉想求个答案,可他沉默不语的态度,一下子将她刺激得晕了过去。
兰羡上前几步,紧张地将她抱入怀中。
经过我时,目不斜视地低声问我:「现在,你满意了?」
「哪有小将军让我满意,人夫的滋味,不过尔尔。」
我冲侍卫招招手,吩咐,把摄政王赶出去。
他的呼吸沉重了一秒,然后头也不回地带着温馨玉去找御医了。
沈令舟一言不发地替我拉拢外衫,垂首间透着委屈。
我能看到他眼尾还沾着未退的情欲,昨晚中药的明明是我,可他比我更为疯狂,就连晨光微透时,还拉着我在胡作非为。
殿内一地凌乱,仿佛被狂风扫荡过一样。
我心底有些忐忑,方才分明说了谎,他却没有半分辩驳。
「你……」我刚说出个「你」字,沈令舟便抬手捂住我的眼,声音略带沙哑:「我懂,公主心里还有摄政王,昨晚是我逾矩了……」
我讶然,他哪里看出我心里还有兰羡了?
「方才公主说的,可是真?」
方才我说的?
难道是那句沈将军为正?
「公主若是戏言,那也是我妄想了。」
我不知所措,那句话不过是羞辱兰羡时脱口而出的,沈令舟手握十万重兵,又是沈家独子,如何娶我这个残花败柳之身的落魄公主?
怕不得沈老将军气到从棺材里爬出来。
久未得到我回应的沈令舟手缓缓松下,等我看去时,他又笑得如同往常一样:「清梨饿了吗?可要吃桂花糕?我去为你做去。」
他狼狈得夺路而逃。
不出一日,宫里头都传遍了,说我将在魏国染的放荡习性带了回来,不仅缠着摄政王不放,还趁机下药,同时玷污了沈小将军。
温馨玉被气得躺在床上,御医去了一拨又一拨,太傅更是声泪俱下地在朝上控诉我,说我水性杨花,辱没大宋公主名号,当送进清心庵认真思过。
谣言愈演愈烈,还说我早就在府里藏了不少俊俏面首,私开后院,堪比后宫。
皇上为了我的事焦头烂额,又一次把我叫到了朝上。
这一次,百官眼里都带着对我的唾弃,比之上次的假惺惺,倒是实打实地露了出来。
不过,沈令舟的位置空了出来,他不在。
史官第一个站了出来,拿着女诫和女训来训斥我无德无状。
有他开了头,几个仗着年纪大的官员也纷纷站了起来。
一顿口水乱喷后,我命人给他们一人端了杯茶。
几人面面相觑。
「说够了?渴了?怎么不喝?怕我毒死你们?」
我看向众人之首的太傅,和亲圣旨初到我手时,我曾想去找兰羡帮我,可我被堵在了文华殿门口。
那看门的宫人说,太傅突发恶疾,兰大人将他送了回去。
翌日,兰羡来找我时,就亲手端了碗哑药给我,封了我的嗓子。
直到和亲的队伍踏过边境,同车的婢女才给了我解药。
所以,这一晚发生了什么,让他变了心?
我无从得知,可能猜得到,太傅在里头起了大作用,这老家伙年纪虽大,上个月刚纳了十姨娘,御医说他老当益壮,除了生不出儿子,还能再活个几十年,怎么可能突发恶疾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