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24-07-24
鸡毫的遗体从小门抬了出去。
我去送了最后一程。
她的母亲收了银子,买了一口棺材。
不多不少,正好十两。
「是我这个做娘的无用,不能让她身后连个栖身的地都没有。」
妇人病弱憔悴,眼中自有一份坚定。
身后的三个孩子衣裳洗得发白又打满了补丁,却十分干净。
我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。
是姐妹们凑的银两。
吴嬷嬷出了二两,我出了二两,秋菊出了一两,鸭毫也出了一两。
总共六两,是我们对鸡毫的心意。
妇人却怎么也不肯收。
「我家大妮生前蒙诸位姑娘照顾,怎好再收各位的钱?大妮泉下有知,也不会答应的。」
穷人有穷人的志气,她不愿叫人看轻了鸡毫。
尽管生活困窘,作为母亲还是小心翼翼地保留着女儿最后的体面。
临走时,低矮的小院里依旧白幡飘摇,邻舍的书生自发来写祭文。
我第一次看到鸡毫的本名。
李阿穗。
盈车嘉穗,五谷丰登。
寻常又普通的名字,却是这个时代的父母最朴实的期盼和祝福。
不再是夫人太太赏赐的花鸟虫鱼名,也不是公子赐的鸡鸭毫笔名。
她是个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