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24-08-14
宁航捂着脸懵逼了几秒,才想起来要扑上来。
他伦起拳头冲向我,我一闪身,往他肚子上重重来了一下。
又一声闷响,他弓成了只大虾,看得我心情甚好。
我拳头有点发麻,从小我没少干重活,这一拳下去,我用足了力。
可我还没高兴上一秒,一个黑影盖过来,我脑袋嗡嗡作响。
钟丽诗举起她的小包狠狠砸我脑袋。包里不知装了什么硬物,砸得我生疼。
她边砸边骂,“章亦然!向宁航道歉!我太纵容你了,让你这样肆无忌惮!”
我疼得皱起眉。
果然,在牛郎助理面前,我什么都不是。
嘴角裂开,铁腥味在嘴里蔓延,这味道让我头脑异常清醒。
我心中冷笑,这女人果然对我不会仁慈。
“是他自己犯贱,你住手。”我平静地盯着她快喷火的眼睛。
我一把夺过她手上的包,“我催你离婚,赶着给你们腾房,我犯得着扎娃娃害她?”
“其次,那个玉牌是我爸留给我的,你别以为有钱就赔得起!”
提到我爸,钟丽诗蓦地松开我手腕,往后退了两步。
她目光闪烁,“你爸给的又怎么样?东西总会坏的,谁让你没放好……”
她的音量低了下去。
呵呵,是我没放好,我放得还不够好。
“钟丽诗,你别忘了,没有我爸,也许就没有你今天。”
是我爸爸挖出了钟家的秘密,让她知道母亲惨死。
我爸爸在钟家抛弃她的时候把她当女儿养,让她不至于流落街头。
是我们陪她度过那段最艰难的时光。
人果然是善于忘记的动物,短短几年,就记不住了。
她沉默片刻,嘴唇动了动。
“没有人永远沉湎于过去,你们有恩于我,我会给你补偿,要什么价,你只管提。”
也对,人一旦飞黄腾达,就不希望别人记得她曾经深陷泥潭里的日子。
希望消灭那段不堪的记忆。
再大的恩情,也不过如此。
“把离婚协议签了,我们两不相欠。”
我回到了200公里外的家。
小镇人少而安静,藏在小街里的旧楼,总是那么亲切。
屋里依然整洁干净,两天前我离开时,压根没想到会彻底搬回来。
过了两天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,第三天打开门,钟丽诗站在门外。
一如既往地端着高傲的神情。
“找我有事吗?”我打着哈欠问。
我知道她最不喜欢我种不修边幅的样子。
果然,她皱着眉:“你家店铺怎么还不开门?”
我的心抽痛了一下,“要买东西请到别家,本店不伺候。”
她声音软下来说:“亦然,我想给我妈做一场法事。”
“抱歉,不接单。”
“我不要你做,我请爸来做。”
“他走了。”
“那我等他回来。”
“你等不到。”
我不想悲悲切切地告诉她,对她恩情最大的爸爸去世了。
不想看到她装出来的廉价悲伤。
在这个行业做久了,看过太多虚情假意的场面。
她眼里露出不悦,刚想说话,电话响了。
接通电话简单说了几句,她说:“宁航情绪不好,我要回去一趟,晚点再来找你。”
“照顾你的脆皮祖宗去吧,不用再回来。”我厌恶地瞥过去一眼。
“你别得寸进尺,我开了200多公里来找你,已经很给你面子了。”
没等她说完,我退回屋里,“砰”地关上门,把她隔在外面。
这样的情景实在见多了。只要钟丽诗跟我稍稍多呆一会,宁航就会找借口把她叫回去。
不是疼就是孤独,或者是焦虑,各种情况轮着来,但钟丽诗偏偏爱吃这一套。
每次电话催回,她总是急急地扔下我就走。
也许我向来独立,不爱麻烦人,有事从来不劳烦她。
而宁航处处示弱,极大地满足了钟丽诗的保护欲。
可是她以前无数次说过最爱我的啊……
我回到供桌前,上了一柱香,一点点烧下纸钱。
火光映着爸爸的照片,他依然慈爱地看着我。
少年时的记忆又回到眼前。
钟丽诗在同学中冷漠而害怕受伤的眼神。
她在暴雨中歇斯底里大哭的样子。
18岁那天她抱着我问:“我什么都没有,只有一个变态的家庭,你还会爱我吗?”
纸钱投得太多,我被火苗烫到手,思绪一下子抽回来。
我看着爸爸的照片,眼眶又湿了。
“爸,你会理解我的,是吧?”
火光中的爸爸在微笑。
我把离婚协议再次发了过去。
【请尽快签署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