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：2024-08-14
话没说完，她手机响起。
接通视频，那边是宁航矫揉造作的脸：“钟总，我又做噩梦了，一个人睡好孤单，你回来陪我好吗？”
她有点尴尬地看向我。
宁航应该知道她在我这，继续说道：“章哥，你不会又作法吓我吧？我就把钟总借回来一小会……”
我冷笑道：“钟氏集团果然福利好，员工不但有工资拿，还有总裁陪睡。”
钟丽诗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，炸起，“章亦然你能不能少点尖酸刻薄？不要把你那些市井脾气带到家里来！”
我的心像一块玻璃，终于碎成无数片。
此刻我们就在客厅，就在供桌前，她就在我爸爸遗像前说我市井。
但我的心已经流不出血。
我淡淡地说：“没错，只有市井小民，才会不计得失地帮助一个落魄少女。”
“市井小民才会倾尽所有，给钟家的丧家犬一个翻身的机会。”
钟丽诗呼吸变得沉重，我揭了她心中隐藏多年的伤疤。
“够了！这些我都会放在心里，但这不是你作妖的理由！”
“别仗着曾经帮过我，就对我的一切指手划脚！”
她大吼完，打开门准备离去，
随即，可能意识到这是我家，她降下音量，“帮我和爸约个时间，钱你们说了算。”
带上门的那一秒，她瞥见了供桌上的照片。
“章亦然，你越来越没规矩了，怎么把爸的照片随便放到供桌上。”
不等我解释，她已关上门，走了。
钟丽诗住到我家后，成了我爸的新闺女。
我们每天一起上学放学，一起学习，一起做家务。
但家里的生意，爸爸从不要她帮忙，说她是富家千金，不能做这种有失身份的事。
殡葬生意名声不好听，可谁家都躲不过。
几十年下来，我家挣下了不少钱。
钟丽诗18岁生日那天，爸爸像亲闺女庆成人礼一样高兴。
他本想摆上几十桌，大张旗鼓地摆宴席，但考虑到钟丽诗的身份，最终只有我们三人庆贺。
爸爸喝得大醉，拿出一张银行卡交到钟丽诗手上。
“闺女，拼出一条路来，回到你该去的地方。”
“做我们这行的，欠的阴债多，日后如果你有余力，帮我管管亦然这臭小子。
“我能力有限，只能帮你这么多，希望你不要嫌弃。”
钟丽诗泪如雨下，紧紧捏着那张卡，泣不成声。
那时的她，没有钱，没有前途，但她有我和爸爸。
多年后我才知道，爸爸给钟丽诗的钱，几乎是他全部身家。
他笑着说：“没了钱我还能再挣，但那闺女的前程可不能耽误。”
明天是爸爸的头七，我到铺面里拿东西，要把家里布置好。
以往都是爸爸忙活，现在只有我给他操办。
还没走到店铺，就看到有两个拿单反相机的人在路边鬼鬼祟祟。
想到前几天我上热搜的照片，该不会是这些人干的？
时近七月十四，业务繁忙，他们想像上次那样抓到我的照片？
背后主使是谁，不言自明。
我哼了一声，绕到后门，搬了几大袋东西回家。
供品一件件在供桌上摆起来，我的鼻子又有点发酸。
缭绕的香火中，我真真切切地感觉到，生命中少了一个最重要的人。
没多久，家里按规矩全部布置好。
我沐浴更衣，换上道袍。
时间走到吉时，我开始仪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