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24-09-03
三日后。
第一声鸡鸣响起,天未大亮,大理寺府兵便气势汹汹的闯进了顾家,以雷霆之势将顾家连根拔起。
然后......抄出了一百两银子。
少卿气得破口大骂。
“一百两银子?”
“三年清知府,十万雪花银!”
“顾家骄奢淫逸,索贿无数,光是有据可查的,就不止百万。”
“顾家真有本事,消息通达,把家都搬空了,留这点银子,打发要饭的呢?”
“你们上上下下数百人,忙活了整整一日,掘地三尺,抄出一百两银子,也敢回来复命?”
“你们让我怎么跟陛下交代?!”
同僚们站了一排,皱眉不语,忍受着上司的吐沫星子。
抄家前暗中转移财产是常事,若和预期数额相差不大,也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。
但顾家太过分了。
皇上抄家是为了钱。
把一百两交上去,顾侯爷***索贿的罪名就成了笑话。
皇上不仅得不到银子,还要戴上构陷忠良的帽子。
天子一怒,非血洗大理寺不可。
身旁的同僚拱手道。
“卑职这就去刑部大牢,对顾家人严刑拷打。”
“慢。”
少卿慢慢踱步到我身前,语气不善。
“林屿,三天前,你去了梁府婚宴?”
我心里咯噔一声。
大姐姐?不可能,大姐姐有女儿要托付,绝无可能。
当即跪下申辩。
“是,卑职初到汴京,不知其中内情,酒宴上方知梁家和顾家是连襟,当即带着夫人告退。”
“请大人明查,卑职绝无半分不忠。”
少卿语气冷然。
“我给你三天时间,把顾家账款抬进大理寺,别让我失望。”
威胁之意不言而喻,倘若办不好,就要抓我去背锅。
“是,卑职这就去办。”
我借调了一百名精兵,分别在梁家、盛家、相府、以及顾家交好的人家门口布控。
并且将顾家所有奴仆,包括短暂雇佣的,都关进了大牢。
夜色沉沉,我纵马疾驰。
到了大理寺狱,率先去看大姐姐。
昏暗的地牢里,大姐姐躺在杂乱的稻草上,手旁放着一封信,是盛崇礼的笔迹。
“莫辱家门。”
大姐姐已经没气了。
罪臣家眷可能没入教坊司倚门卖笑。
所以盛家,要她死。
八岁的水儿扑在她身上,哭的昏天黑地。
“娘,娘!”
我把水儿抱起来,问道。
“你别哭,你告诉我,究竟发生了什么事。”
水儿哭的浑身颤抖,抽抽涕涕的说。
“我不知道,娘亲昨晚还抱着我睡觉,说以后带我换个地方生活,那些人闯进来,娘亲也不害怕。”
“我们被分开了半天,我的长命锁被人抢走了,然后.....娘亲就没了。”
大姐姐手里还握着水儿的长命锁。
大姐姐已经想好了,要带着水儿投奔我,却被盛家人,拿长命锁,以水儿的性命相胁,逼死了。
水儿从我手里挣脱,跪地叩首,像只脏兮兮的小猫。
“大人,大人,我求求你,救救我娘,求求你。”
三年前,我也是这样,跪在地上求盛崇礼放过顾小娘。
三年后,水儿和我一样求而不得。
我心痛如绞,像被千万柄刀剑凌迟的血肉模糊。
黑暗中,我悄悄流下一滴泪,极快的掩去,语气平静无波。
“对不起,我做不到。”
转头看向心腹,轻声道。
“把大人都孩子带走,做的隐蔽些。”
不敢沉溺情绪,我深吸几口气,转身去了刑房,
顾候咬舌自尽,我握紧拳头,在他苍白冰凉的脸上重重打了一拳,差点没把头打掉。
看着被抓来,被吓得噤若寒蝉的顾家奴仆,我眼神凌厉。
“顾家的钱,究竟去哪了,你们不说,我就一个个的审!”
从掌灯时分审到次日清晨,才有了眉目。
顾家家仆吓得屁滚尿流,叩首道。
“我说,我说,我什么都说,钱都送盛家了!是我亲自押的车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