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:2024-09-03
每次提起来,总是说,「是要换的,等这个项目结束,等下一笔款项到位,等,」
我问多了,甚至会被责骂不懂事,无法共情家长的难处。
我被骂蒙了,信以为真,就真的不再提。
耐心地等她们自己想起来。
可是,高中时,妹妹只是觉得自己的牙齿有些歪,不够好看,她们就马上带她去选最贵的牙套,最可爱漂亮的贴纸。
她们带妹妹从牙医那回来,看到客厅默默流泪的我,忽然反应过来。
「这孩子,怎么和个哑巴似的,也不知道提一嘴,一起去弄了。」
「现在躲在客厅哭,好像我们故意虐待她一样,又多疑又阴暗,不知道像谁了。」
那时候我哥对我还可以。
我哭着跑进房间,我哥还会进去安慰我,讲道理给我听。
「这件事你不要埋怨爸妈,就只能怪你自己,有需要要说出来,你憋在心里,谁能猜到呢,我们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。」
「你自己的事自己都不上心,能指望谁上心呢?」
我一边流泪,一边辩解,「我都说过很多次了,可是爸妈总骂我不懂事,我不敢说了。」
「那几次你提的时机确实是不合适的,家里正是困难的时候,也没有钱,可是现在爸妈都说了要带雪妍去,你不抓紧提,爸妈当然以为你已经好了,不需要了,她们想不到也是很正常的事啊。」
那时候的我,见哥哥说得认真又在理,便信以为真。
服气地连连点头。
后来我就瞅着雪妍提要求的时机,跟着提要求。
我以为这样,不会给家里添麻烦,也能满足自己的需要。
比如我已经发烧了几天,却只敢在雪妍说自己好像有点咳嗽的时候,顺势提起。
可是这种凑巧依旧让大家很不满。
在哥哥嘴里,这成了我夺取全家注意的一种手段和心机。
他甚至忘了,我会这么做,都是他先提醒我的。
心情糟糕了,就想吃甜食。
我经过甜品店,买了一袋小蛋糕,回了家。
坐在餐桌上,慢慢地吃。
黎雪妍在朋友圈发了一张***。
大概是已经从手术室出来,身穿病人服的她,看着有些瘦弱破碎,却在坚强地微笑。
「一出手术室,看到全家都在守着等着,真的好幸福。」
「只是少了姐姐,好想她,好怕她还在生我的气。」
我哥评论,「别理她,她脑子有病。」
许致安暖心安慰,「不会的,你这样的小天使,谁会生你的气呢,别多想了,我保证,你姐姐明天就会来看你。」
我爸妈各点了一个赞。
我下意识刷新了一下微信通讯框。
有工作消息。
有好友林笑发来的关心,「体检结果怎么样了?出来了吗?」
唯独没有家里人的消息。
从我退群到现在,没有任何一个人试图把我拉回去,或者对我解释什么。
她们一如往常地冷处理。
等我,自己好。
意识到这一点,我忽然觉得好痛。
在自己很幼稚天真的时候,是有幻想过,如果有一天我死了,她们会不会后悔,在我活着的时候,对我如此不好,会不会在我死后幡然悔悟呢。
可是18岁以后,我就很少如此虐待自己。
因为我无比清醒地知道,不会的。
即使我死了,也惩罚不到她们。
所以我不能死。
在她们对我不好的时候,我要加倍努力地对自己更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