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新时间：2024-05-25
晚上我妈回来，她的表情看上去赢了钱，红光满面的。
她看了一眼桌子上周阿姨给我的一把牛奶糖，顺手拆了一颗。
「捡钱啦？有钱买糖不如拿给你妈我多给你赢点回来。」
「对面新搬来的阿姨给的。」
我妈瞪了我一眼。
「少跟不三不四的人说话。」
说完她躺回床上，使唤我去给她做饭吃。
她悠哉地躺在床上看电视。
我一边做饭，一边听她满嘴脏话地说今天赢钱的事。
脑子里竟全是周阿姨那副温婉的模样。
饭做好，我爸准时回来，他脸色不好，黑着脸进来。
一进来就看见我妈躺在床上看电视，二话不说一把将她从床上薅下来。
「臭***，看到你都晦气，***不去挣钱躺在床上等死吗？」
我妈也是个泼辣的，麻溜地爬起来冲我爸的脸挠了过去。
我护着刚做好的饭，站在一旁不敢吭声。
小的时候他们一打架，我害怕得直哭，一直求他们不要打了。
可我爸就会反手给我一巴掌，骂我是赔钱货，一天到晚只知道哭。
我妈也会骂我，说生了我就是生了个累赘，早知道生了我讨不到好，她宁愿一开始就不生我。
慢慢地我就不哭了，他们打，我就在旁边看。
我巴不得他们把对方都打死。
我们这个破烂不堪的家，早就烂到泥潭里了。
本就破烂的东西，被他们摔得更烂。
我收拾着他们的战场，他们二人已经坐到饭桌上吃饭去了。
我妈鼻青脸肿，我爸也好不到哪儿去，满脸的血痕。
头发还被我妈薅掉一块儿。
要说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，我爸妈算是这辈子锁死了。
两个人绝配。
我妈骂骂咧咧：「赢钱的好心情都被你个窝囊废毁了。」
我爸眼睛一亮：「你赢钱了？赢了多少？」
我妈得意的鼻孔朝天，手伸出来比了个数字：「这个数。」
「要不还说我媳妇儿能干呢，今晚赞助点？」
两人全然忘了刚才火拼的场面，也忘了我还在收拾他们的残局。
吃完饭两人挽着手就出门了。
我妈临走时又拿了一颗奶糖。
我看了一眼饭桌，一口饭没给我留。
我蹲在地上，手里还拿杯子的碎片。
何时手掌被割破一个口子，我竟没有发觉。
那点血微不足道，就像我在爸妈的心里，微不足道。
门口站了个身影，我转头看过去，周安手里捧着一碗糖醋排骨，怔怔地看着我。
我语气淡淡。
「有事吗？」
他把排骨放在饭桌上。
「我妈做了糖醋排骨，刚才听见你家有动静，以为你们在吃晚饭，让我给你们送一碗。」
他又看了一眼只剩下残羹的碗。
「来晚了，你们已经吃完了。」
说着他蹲下来帮我一起捡地上的碎片。
我低着头，声若蚊蝇。
「他们没给我留吃的。」
沉默许久，周安牵起我的手腕。
「走，去我家吃。」